【观察】意甲复训险中求 何时重启未可知

上周日中午意大利内政部的一纸通行令，为意甲各队在未来两周内开放体育中心开了绿灯。团队训练当然仍被禁止，球员们可以利用俱乐部的专业设施，但只能进行保证安全距离的单独训练。但如此这般，至少因莫比莱可以去离家不远的福尔梅洛体育基地，而不需要驱车前往罗马市区里的鲍格才别墅，和300万罗马市民一起跑步。类似地，卢卡库可以去阿皮亚诺-真蒂莱开始训练，而不需要在自家米兰垂直森林的阳台上空耗岁月，靠着叫锋线搭档“老弟”度日。

南橘北枳：大区政令各异

然而内政部的点头，并不意味着各方拿到意甲重启的金钥匙。这中间尚有三个问题。首先是意大利各个大区施行的不同法令。长久以来，意大利北方人对南部同胞的歧视根深蒂固，且盛名早已传遍海内外，如今北方被病毒侵袭，国家内部的鄙视链似乎有反转之势。那不勒斯所在的坎帕尼亚大区区长德·卢卡在四月中表示：如果北方重开门户，为了防止病毒携带者南下，他会考虑关闭大区边境。坎帕尼亚大区在疫情中受损相对较轻，人群感染比只占伦巴第大区的1/10，因此德·卢卡此前已经开了绿灯，允许球员们回到体育中心训练。因此，加图索挂帅的那不勒斯可以着手准备复工，而因扎吉率领的贝内文托，也可以将冲甲的最后一击纳入日程了。

意大利总共20个大区，文化背景、经济实力和主政党派各不相同，因此任何全国性的政令，在大区范围内执行，具体情况都可能出现相当大的差异。而且大区政府权限较高，可以在区域层面颁布法令。意甲想要顺利重启，各大区政府的点头也必不可少。当然就本次疫情来说，罗马的中央政府扮演的是更审慎的角色——如球迷们所见，重启谜题中，唱黑脸的永远是总理孔特和体育部长斯帕达福拉，而大区政府很少是横亘在中间的障碍。和坎帕尼亚大区一样，拉齐奥大区（罗马、拉齐奥）、艾米利亚-罗马涅大区（博洛尼亚、斯帕尔、萨索洛、帕尔马）和撒丁大区（卡利亚里）也已经允许体育中心重开，球员们归队训练，至少从政治上已经没有障碍。

德·卢卡针对的主要是伦巴第（国米、米兰、亚特兰大、布雷西亚）和威尼托（维罗纳），这两个大区经济发达、民粹盛行，是平日里意大利鄙视链的上游，歧视那不勒斯球迷的惯犯。意大利疫情尚未爆发之时，布雷西亚极端球迷就一度在看台上唱歌：“那不勒斯人就是冠状病毒”，未成想自己的家乡会在日后成为抗疫中心。伦巴第和威尼托两区，都是右翼民粹党派北方联盟主政，区长丰塔纳和扎亚主张激进的重开措施。威尼托大区在短期内迎来重开令，应该没有太大问题，但伦巴第毕竟疫情过于严重，米兰内洛和阿皮亚诺-真蒂莱能否开放、何时开放，仍然是个未知数。

夹在两种情况之间的，是托斯卡纳（佛罗伦萨）和普利亚（莱切）——两支球队在等待大区政府的点头。不是所有球队都有米兰内洛这么棒的训练中心：像“小辣椒”还向普利亚大区区长申请，可以使用主场维尔马雷以及市郊的一座高尔夫度假村进行训练。如此这般，场地面积够大，球员们个人训练的安全距离才能得到保证。显然，意甲20队面对的情况各不相同，如佛罗伦萨主帅亚奇尼所说，如果有一些球队可以率先开始训练，另一些则需要让球员们呆在家里，显然是不公平的。

重启草案：政府大权在握

第二个问题来自政府。足协医疗组的重启草案，仍然在意政府技术科学委员会的手中等待审批。上周日当天，委员会与足协加班加点召开会议。按此前孔特政府的行政令和内政部刚刚出炉的意见，球员们从5月4日开始归队训练已经没有问题。但技术科学委员会对于足协草案中的诸多“安全措施”以及一系列处理预案仍有意见，比如一旦有球员检测呈阳，后续应该如何反应的问题。

五一劳动节当天，意甲各队召开会议商讨转播商费用相关问题。又一次全票通过重启联赛的意向，当晚体育部长就向民防部写信，赋予技术科学委员会“生杀大权“，委员会专家们可以直接将周一归队训练的绿灯灭掉，但更可能的结果是，足协草案的内容按照委员会的意愿进行修改，意甲各队照着妥协过后的草案内容进行”安全训练“，等待不确定的明天——按《共和报》的报道，总理孔特本周三还将颁布新的行政令，届时孔特也有可能扮演马克龙的角色，直接宣布意甲取消。

归期在即：球员盼归乎？

最后一个问题，是重回训练场的技术安排。检测试纸直到如今都是意大利的稀缺资源，意政府计划在抗疫“第二阶段”，向全社会投入500万份试纸。如今，意甲各队都还没有进行足协重启草案里规定、面向全队成员的核酸测试。以重启进程中相对领先的那不勒斯队为例，加图索的球队将在本周一进行全员检测，并只有在结果出来之后，才会重返训练中心，这大概需要等到周四或周五。这其中还有不确定性：如果在意大利出现类似于科隆的情况，有  球员检测呈阳，一切还会如计划般向前推进吗？意大利的防疫现状和医疗资源远不比德国，却与已经结束联赛的法国更加类似，即使德甲强势完成赛季，也不足以作为意甲的决策依据。

如果上述问题都能得到克服，剩余赛程又将如何安排？天空体育“解密”意甲各队“五一峰会”的内容，提出两种赛程假设：第一种方案，意甲在6月13日重启，并在完成所有补赛场次和意大利杯剩余的3场比赛后，于8月1日结束赛季；第二种方案则将重启日再向后推一周，假定联赛在6月20日重开，并仍将于8月1日结束——这种情况下，意大利杯很可能会成为牺牲品，只能留到下赛季再踢，或是干脆直接取消。

这样的假设，连同那些有关冠军、欧战资格和升降级的诸多悬念一起，仍然被笼罩在迷雾中。有趣的是，形成迷雾的其中一极，可能就来自于球员们本身。82年世界杯冠军塔尔德利发问：“如今的沉默让我难以理解：球员们到底是希望比赛还是不希望比赛？”过去的一个多月里，大家都在谈论联赛重启的谜题，但发声表态的现役球员和教练却少之又少。来自政客、官员、医疗组和俱乐部管理者的声音，掩盖了这项运动最直接参与者的真实意愿。尤文主席阿涅利前几日表示希望踢完赛季，但球队仍有9名球员身在海外。其中一部分球员应该会马上回到意大利，并在14天的隔离之后。最早在5月18日开始训练——但即便如此，卫冕冠军比起下周就将开始训练的争冠对手拉齐奥，在时间上也将落后至少一个星期，这已经让不少尤文球迷不满。无论如何，留给各方斡旋和决定的时间越来越少，迷雾很快就要散开。